散文丨韩平子:太阳落山的当地

liukang202417小时前吃瓜动态490
太阳落山的当地
文/韩平子
汉水像一条银色的项圈,串起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明珠,这便是两岸不同的前史回忆和家园风情……
——题记
(一)
我是一个喝着汉江水长大的北方女子。
打记事起,我就怕水,家中姐弟六个,独独我是“旱鸭子”。这大约和我幼时溺水的阅历有关。现在,虽住在四面环水的鱼梁洲上,亦不曾去汉江里嬉过水。而我对江河湖海,又是痴般地沉迷,每年的长假,要么,去看山色空蒙;要么,去见水色漫舞。
却不知从何时起,出门的日子久一些,就会想家,牵挂家门口的那一江碧波。江堤上逛逛,古城里逛逛,汉水边耍耍,这不仅仅是我,也咱们一家人多年来的习气、念想和福分。
假设不曾从汉口、仙桃、潜江、荆州、钟祥这么逆着汉水走一遭,假设不曾了解万里茶道、引江济汉、南水北调移民的这些前史,假设不曾触摸过汉阳造的红墙、石牌老街的灰瓦、大柴湖的竹芦,假设不曾亲见汤汤的汉水,时而宽广时而狭隘、时而干枯时而污浊,我的心里定然不会跌宕起伏,我的思绪毅然不会飘远蹁跹,我的情感决然不会苦乐相煎。
本来,我早已和汉水、和这座城市结下了如血与肉般、剪不断的情缘……
(二)
父亲是山西人,母亲是陕西人,“两姓之好”,大人们常常开着这样的打趣。父亲母亲均爱喝茶,父亲喜熟茶,母亲爱花茶,喝得却非常节约。儿时,家里有白瓷红花的茶壶,并不常用,逢来客人,母亲才会滚上一壶烫嘴的茶。热气飘散开去,泯上一口,话匣子就打开了。待客人走了,壶里的茶早已变淡,母亲这才让孩子们去尝尝。
老家在黄河岸边,并不产茶,父亲怎样学会喝茶的?当年猎奇,曾问过爸爸妈妈。父亲说他的爷爷喜爱煮茶喝,还说我的爷爷奶奶也都是喜爱喝茶的。至于茶叶是怎样运到保德的,他也讲不清楚。母亲生在西安的大户人家,天然比父亲多些才智,她说早年能喝到的茶,都是秦晋商人从南边运来的。
母亲早已仙游,她所指的南边是不是汉水流域,也无从证明了。不过,看了中俄“万里茶道”的路线图,走了沔阳老街、石牌古镇,见了山陕会馆原址的修建,或雄伟壮观,或小巧秀美,竟鲜活如初,心里也就不再猜想。
老话说“无西不成商”。秦晋商人依托故土,互通商情,在汉水两岸的关口重镇树立会馆,他们把茶叶、布疋、瓷器装上木船,一路逆汉水而行,在“南船北马”的襄阳上岸,经河南赊店,抵达山西祁县,一路过黄河,穿越太行山,出“杀虎口”,抵达呼和浩特,再延伸至乌兰巴托、莫斯科,最远能抵达圣彼得堡。这条“万里茶道”上的外国人,独爱羊楼洞的“川”字砖茶,购买时用三个手指一摸,就能确定是否正宗,这种习气沿用至今。
“走西口”,山路弯曲,坡石陡滑,肩挑背扛,驴骡负重,反常艰苦。 “万里茶道”能贯穿南北、联络东西,秦晋茶商是一支首要力气,他们的脚印之远,气魄之大,影响深远。
襄阳的一桥北头下也有一处山陕会馆,一座用琉璃瓦装修的古修建,二中的大门便是会馆的八字影壁。我家在解放路上住过,大弟小弟都在二中上过学。记住母亲去开家长会,到家就说起校园的修建,有石狮、有戏楼,显得非常振奋。那时,我尚在四中读高中,学业严重,不常回家。每当星期天,母亲会带着咱们姐弟仨去吃酸辣面、油登儿还有米粑粑,从瓷器街转到皮坊街,走到了二中大门口,母亲都会停下脚步入迷,母亲说“跟西安很像呢”。后来,常常坐公交从襄城回樊城,下桥时,我都会无意识地瞅一瞅那房顶的琉璃瓦,蓝中透着绿,绿中蕴着黄,幻想着古都西安的姿态。
那时候我没去过西安,母亲也有几十年没回过了。现在想来,母亲那是在怀念故土吧。
想当年,父亲和母亲这对“两姓之好”,也是巡着秦晋茶商的“万里茶道”,从汉口动身,顺着汉水西行,一路曲折抵达了襄阳,仅仅他们上岸后,就不曾再脱离。悲欢离合,人生百味,都被江水清洗,跟着汉水一同远逝。
年月悠悠,叶落无声。
现在,母亲已长逝在汉水岸边的异乡。而我也过了知天命的年岁,故土与异乡的分际,亦然含糊起来……
(三)
轿车驶入汉蔡高速,这条与汉水简直平行的快速路,很快将咱们带入了江汉大平原,一处处漫山遍野的湖泊,一片片犬牙交错的土地,一座座田园村歌般的村落。
仙桃当地人,仍习气将城北的汉水叫做“襄水”,代代相传。他们说那是一条从襄阳弯曲活动的明澈河流,带来了无尽的福泽。
当咱们一行人步入仙桃大桥下的水边时,只见河槽暴露,杂草干枯,水流缓慢,污浊不清。咱们震动,咱们绝望。这仍是那条汤汤的汉水吗?它的宽广呢?它的明澈呢?这条从前的泱泱大河,莫非只能存在文字里、留在回忆中?
我查了一下这一带的地图,间隔不远的当地是郑场镇,镇子西北角,有个六百年前史的商贸良港——“渔泛峰”,五百米的老街,有过“九渡十一庙”的盛景。汉口的航船、江西的木排、荆州的鲜鱼划子,还有汉中来的商船,都在此停靠歇夜,可谓“日有千船进发,夜有万盏明灯”。
前些年,因公来过仙桃,看望过渔泛老街,因时刻长远,回忆含糊了。不过,对村子里的一棵银杏树形象深入。这棵树,干已空,树形却巨大、顽强,是老街的一道景色。《银杏树救驾》的故事,讲的便是这棵神树。传说元朝末年,朱元璋被陈友谅的兵士追逐至此处,是这棵银杏树救了他。几多年不见,也不知这棵古树是否安好无恙?
彼岸便是天门的岳口码头了。此次行程,本来拟定去拜访的,但受疫情的影响,只能抛弃。
这一带的岳口、长埫口码头,我都听父亲讲过。上世纪六十时代,父亲脱离河南明港,跟从解放军一军七师19、20团的官兵兵士,来到南濒汉水的内地,围湖造田,修渠修路,拓荒沉湖农场。从汉口到沉湖,走的便是岳口码头。
父亲说过沉湖不是湖,而是一个地名。大片的低洼地带,一望无际的泥滩。父亲告诉我,当年参与农场制作的,除了解放军兵士,还有来自清华、北大、南京等大学的知识青年,他们来承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“绣地球”,便是他们那个时代的“口头禅”。
当年的沉湖,军歌响亮,是一代军垦人难以忘怀、热情焚烧的年月!他们的心里只要一个信仰——“备战备荒为公民”;他们天不怕地不怕,跳进杂草众生酷寒的泥浆里,用钢锹一铲一铲地挖泥造田;他们用大无畏的精力,战酷寒,斗盛暑,与天斗,与地斗,与蚂蟥斗,与老鼠斗,与血吸虫斗,与蚊虫疟疾斗;他们全凭一双手、一把钢铲、一副膀子,用了六年的时刻,聚沙成塔,把“水梦泽”的烂泥滩变成平坦如镜的全国粮仓。
走在乡路上,看见两旁的杉树,成排成林,耸峙云霄,这便是他们当年种下的,像一群兵士,静静守护着家园,守护着那片被汉水垂青的丰饶土地。流水、小桥、人家,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暖流与感动。
去了大柴湖,我刚才知道,简直与父辈们开垦沉湖农场的同一时期,近四点九万的河南淅川人被跨省安顿——“河南管迁,湖北包安”。为了成果“南水北调”战略设想,他们离乡背井,拖家带口,驮着锅碗瓢盆,整村搬家。
淅川,我在沧浪海上瞭望过,现已是一片汪洋。五一小长假,带父亲旅游过丹江大坝,坐着游船穿越沧浪之水,来到水库中心的百喜岛上,只见烟波浩淼,众多如海。那碧波荡漾的“小太平洋”深处,便是河南的淅川。
丹江口筑大坝,是水逼人走啊!他们已退无可退,他们哭着喊着与老屋、与故土挥手道别,他们在村子里流连踟蹰,他们怀揣家园的一抷黄土,他们跪地拜祖磕着长头,他们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诀,他们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,行将埋葬在深水之下,成为游鱼的天堂。
他们分批分期,或搭车或坐船,从淅川来到襄阳,再由汽船转运,沿着汉水时而向东、时而向南,在悠悠汉水里耗时三天,抵达钟祥大同码头,声势赫赫。这是一场规划空前的大搬家,前所未有。
这一路上,他们都在神往着“鱼米之乡”的容貌儿:美丽的湖泊,明澈见底;湖岸的四周,地步成方。何尝想到,等候他们的是大片荒芜的沼泽地,是大片漫天的芦苇荡。这儿水患成灾、人迹罕至;这儿井水腥臊,没有人迹;这儿的竹芦,坚固如钢。他们怎样都想不通,他们是怀着舍小家顾咱们的醒悟、抱着为国家新家的希冀才泪别故土的。一时刻他们滚烫的一颗颗心变凉了、变苦了、变得不是味儿了……
在柴湖,流传着这样的歌谣:“芦苇墙,泥巴塘,两根砖柱抬根梁,四个砖柱一间房,外面下雨流湿床”。
那是一段特别的前史时期,淅川移民无法改动,他们终究挑选深明大义,挑选统筹兼顾,战胜巨大的心思落差,咬牙坚持,靠着人拉肩扛,战荒湖,造良田,自食其力,重建家园。现现在的大柴湖,屋舍整齐,宅院规整;良田万顷,土地肥美;凤梨鹅掌,鲜花满棚;大街宽广,高楼树立;工业集聚,科技助力;移民相貌,面目一新。
艰难困苦,玉汝于成。现在的大柴湖,人口增加到了十一万。他们乡音未改,习俗仍旧,唱的是河南戏,吃的是捞面条,喝的是胡辣汤,一向沿用着旱地播种,俨然是“湖北的小河南”。咱们接触到的移民三代、移民四代、移民五代,他们早已交融当地,把大柴湖视为故土。
听着老移民全淅林叙述的亲历回忆,我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水;看着大柴湖移民编写的绚丽诗歌,我又情不自禁地舒展眉头。我想,曾阅历痛楚、现在涅槃重生的大柴湖,正走上一条朝气蓬勃的路途。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方位,过着繁忙或闲适的日子,他们之所以没有忘掉曩昔,是为了明日能走得更好。
脱离大柴湖时,几近黄昏,街头却阳光明媚,洒在周恩来总理的巨幅雕像上,熠熠生辉,他注视着前方,我遽然觉得周总理成了这片土地的守护者。
不管从何种意义上讲,汉水,都是一条有故事、有前史的河流。这条一路活动不息的大河,在不经意间,改动了多少人的命运,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……
要用怎样的文字,我才干写出这一江的厚重!
(四)
我十二岁那年,父亲转业,随父亲先行抵达襄阳,住在荆州街口邮电局办公楼四楼的一间宿舍。我插班到老区域中学(即后来的襄阳四中)读初二,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住在荆州街的北段。联络熟络后,有同学知道我来自小当地,就带着我,沿着这条街走到大北门,爬上瓮城的土城墙看襄江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宽广的河流,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船舶,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耸的大桥。我欢呼雀跃:“啊,长江大桥!”同学笑着纠正:“这是汉江大桥!”我激动万分:“好大的水啊!”同学又笑说:“这水不算大,我奶奶说发水时,能坐在这城墙上洗脚哩。”
回家就跟父亲聊起见识,父亲问我沙河宽不宽,我说宽。父亲问我沙河的水大不大,我说大。父亲接着告诉我,沙河的大名叫涢水,它仅仅汉水的一个支流。
哦,本来襄江便是汉水啊!
母亲来襄阳后,家就搬到了樊城的解放路,我那时已考上了四中,爸爸妈妈忧虑我住校不习气,就在单位院里给我找了间房,每周回一次家。本来是能够坐班车的,假设母亲不催促,我会坐船回去。许峥同学家住江边的水利局,我和她一同走到大北门,单独又顺着江堤的小路,一口气跑到大桥下面的码头,坐上免费的轮渡,由一江春水陪着上岸,踏着青石板,穿过小街背巷。
好像这样高兴的日子并没过多久。没几年,襄江水变浅了,河槽暴露,船舶削减,轮渡停运了。也只要在连续大雨时节,襄江才会混沌暴升,河水湍急,激流直下。那时刻,来江边码头看涨水的人川流不息,啧啧感叹:丹江水库又泄洪了。
南水北调、引江济汉、引汉济渭、鄂北调水,这些字眼,我在高中地理讲义、王甫洲电站的借款资料、程河标段的项目资金监管运用中屡次看到、重复运用。在我的脑海里,它们仅仅一项项严重的水利工程。我从未没把它们和一条大河、一群常人、一些村庄的命运联络在一同。一旦联络起来,我的心里,荡起了很多涟漪。
在潜江石碑镇“引江济汉”水利工程纽带,一条长约六十七公里的运河,将长江与汉江联接在了一同。长江水从荆州的龙洲垸进口,途经荆门的沙洋,在高石碑镇反哺汉水。
父亲曾详细描述过,汉水到了下流就成了“银河”“悬河”。当年他们从农场回汉口、或到沔阳收购物资,都要坐船,未到江堤,就能远远地看见交游的船舶。现在,真的难以幻想,眼前活动着的汉水里,竟然有长江水了。
反哺,这个词,深深地刺痛了我。
走在钟祥石牌老街,放慢了脚步。太阳明晃晃的,一处处的老修建益发显得破落不胜。寻着衣街的碎石,走到了东街,遇见一座前史修建——“吴家大院”,便轻率进去。三进式的宅院,土木结构,雕龙石砌,色彩虽寒酸,却仍见得当年的气度。吴家有位期颐白叟,穿着洁净,旧式的蓝布面袄,灰色的棉裤,白白净净,满面慈祥,敛着笑脸,一语不发。白叟的儿子叫吴继平,现在也七十多岁了。他说房子是祖上吴德胜留下的,本来开当铺、染坊和米行,生意做得大,是钟祥地域知名的大户。当年的汉水码头,船过千帆,是当之无愧的“小汉口”。我问他现现在靠什么日子?他答复:“孩子们都在外营生,不走出去,又能咋办呢?”
老街的惨白与衰落,令我哀伤。
一条大河,被层层的阻拦、节节的改向,抚育了华夏,还要孕育北方;一群群人,要生离故土,要远走他乡;一些古镇,从前昌盛的码头,由于汉江没了水,变成废墟,变成了遗址,莫非那些流浪的游子们,只要在梦里,才干忆起故土的容貌?
汉水,这本来是一条天然的河流啊,它曾穿越险恶的峡谷,一路由西向东,奔腾不息,活动了几千年,给两岸带无尽的福泽。现在,却“情不自禁”,变得不再天然了,它要恪守起人类的规矩、安分守己了。到底是水改动了人的命运,仍是人改动了水的命运?我着实是糊涂了。
此刻,我的思绪,有些紊乱;明显,双重标准,失了理性。
记住搬到鱼梁洲的第二年,老天连续下了几场暴雨,汉江水就开端了暴升,漫过了江堤、漫过了引桥、漫过了马路,洪水开端倒灌,小区断水断电,大桥上有差人看守,只出不进。有家不能回,我冲着滚滚的汉水,好一通的乱骂。时至今日,咱们的汉水,倒像是一个大湖泊了,水面宽广,明澈蔚蓝。我日日散步在江堤,享受着它的宽厚、友善和安静。
水清人和,从古自今,都是人们夸姣的希望。
我走到院中,努力地平复一下心情。猛然,发现一棵楠树,好生的古怪,叶子红一半绿一半。细心想了想,大约也如人的心绪,一半喜风,一半喜雨。
(五)
站在汉口江汉关门前的小广场上,四处张望,我在寻觅沿江大路88号,一座英国人用石头制作的高楼,那是父亲来湖北落脚的第一站,在它的对面,是一个军用码头。父亲说过武汉的夏天是个火炉,炽热难熬,每到晚上,他会卷着草席,去码头的甲板上纳凉。
军用码头非常夺目,大门上挂着八一徽章,码头对面的修建,应该便是88号了。它处在江汉路的街口,墙上贴着“广源大厦”几个大字。
我的思绪开端纷飞。父亲是个武士,半辈子戎马生涯,跨过黄河、跨过鸭绿江,跨过长江,注定了居无定所。假设父亲当年不曾来过湖北,而是留在河南,会跟着大部队换防去了浙江金华,或许我不会在汉口出世;假设父亲不曾去过谷城、老河口,援助“山、散、洞” 的三线制作,靠山近水扎大营,或许咱们一家人,不会在襄阳落脚,也不会跟这汉水扯上相关。
但是,韶光不可逆转,就像江水不能倒流。一条大江大河,就这样,改写了咱们一家人、甚至于几代人的命运。
“秦之头,楚之尾”,这是汉水的起止,也是咱们与汉水结缘的暗码。一时刻,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来处。
汉水,是哺育我的母亲;岸边,有守候我的家园。
晴川桥下的龙王庙,那是汉水流进长江的进口,两水相遇,交汇处模糊呈现坎相同的激波,大约是汛情刚过,并不似以往“爱憎分明”。很多的漩涡、波澜、翻滚、激荡、拉扯,这是欢欣鼓舞?仍是涕泗滂沱?我已分辩不清。
咱们的汉水,这一路上,跌跌撞撞、起起落落,走到了结尾,也找到了归宿,完毕了旅程,也完成了任务,总算卸下了重担,像极了一个人,走完了自己的终身。
我按捺不住,想起了母亲,牵挂父亲,牵挂女儿,很想回家……
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边,一个又红又大的太阳,挂在岸上,落得很慢、很慢,我注视着,久久不愿离去。听见身旁有人问,哪边是汉水?我顺手就指:你看,在太阳落山的方向……
说完,泪水湿润了脸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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